第十一章 火映出世[1/2页]
雪域绝境
日尧林夕
冷月之死,致使了烜烈的消沉。焰灵圣后终守住了心爱之人,但却守不住他的魂。她知道,烜烈的心魂已随冷月而去。那之后,烜烈闭关日夜思念已逝之人,焰灵圣后孤苦伶仃空守闺房。
冷月死后,雪域天神并未赐指下一任雪主,雪山之巅光芒万丈,整个雪域竟终日天明,无日夜之分。雪域境内,风狂雪怒,境内之人不得外出,境外之人不敢入内。可见,此乃天神之怒。自那日被青鸾送回雪域后,倾城空便一直沉睡不醒,但却气息犹存。他时而喃喃自语犹如梦魇,时而面色呈青全身僵硬,花妖花神也不知所措。
“倾城空已成痴呆状,至尊为何还不安心?”
尽管如此,心性多疑的乾坤依然寝食难安。
“冷月死前将毕生灵力传于这孽障,他不会那么轻易就死去!”
尽管明知去向雪域就是一死,乾坤依然不罢休的派手下前去冒险,为的就是尽快除去苟延残喘的倾城空。
“至尊的意思是……”
乾坤不得不承认这倾城空命硬,而但凡命硬之人,必受天之大任。
“啊!啊!啊!”
这让人头皮发麻的鬼叫声,已经让五界不得安宁。各界首领都心神俱乱,不知该如何降服这群吵吵嚷嚷、诡计多端的鬼怪。说起鬼墓的由来,得回到五界生成之前。当时世间万物各显神通,但为王之争纷乱不堪,众人苦不堪言。百年后终得五界雏形,天神赐封各界首领,世人纷争少矣。但始终有扰乱世事、明争暗斗之主,实力雄厚不甘为下,五界首领联手才能将之制服。这些作乱犯上不愿超生之亡灵,死后不瞑欲祸害后人扰乱世事。五界之中除却本是至恶至毒化身的绝境一族,至善至美的雪域之女周身正气,鬼神亦是不敢欺。为了各界相安,天神派出雪域守灵女镇守各界鬼墓,千百年来,鬼墓不曾躁动,鬼怪不敢作祟。
“但冷月雪主之死,让天神动怒,守灵女已回雪域,各界鬼墓动荡难安。若是再加冒犯,不知将会有何恶果?”
土神的担忧也不无道理,乾坤竟有些悔恨当初自己的莽然之举。天神动怒,守灵女不得出雪域,如今世事皆乱矣。凭他一己之力,恐怕连地界的鬼墓都难以镇住。
冷月死去,雪域无首,相生相克之说乱矣。烜烈不问世事,绝境小国崛起,纷乱频繁。各界首领心怀鬼胎,想方设法称霸五界。鬼怪蠢蠢欲动重出五界,无名小卒也争相显摆。
“啊!”
自古以来,女子孕育,苦痛难耐。纵是平日里刻薄厉害的焰灵圣后,也是难逃这其中的折磨。
“圣王,圣后快生了!”
烜烈已多日未收拾自己那糟蹋难看的模样,终日沉浸在思念与心伤之中。他心中对焰灵的所作所为纵然有万般怨念,但也还是念及往日夫妻之情,起身去看看自己的亲生骨肉。
“圣王,你看!”
烜烈刚出火王谷,风风火火便指着天边的一束灵光大呼小叫起来。举头望去,只见那灵光出自月宫,驱散了月夜云雾,奔流而下,降落到绝境。
“那个方向不正是圣后的寝宫吗?”
烜烈也万分惊讶,顺着光束望去,果然如此。
“快走!”
风风火火紧跟步伐,随烜烈往赤幽宫去。
“花神师父,花妖灵上,你们快出去看看!”
沧笙正往琉璃殿送香雪糕,竟被天边的景象吸引住了。她拎着雪竹篮一路小跑,还不忘回头看那漫天云光。到了琉璃殿,累得上气不接下气。
“怎么了?沧笙。”
花神接过雪竹篮,伸手给她擦了擦汗。
“今晚,天边的云光可美了,你们快去看看!”
花妖赶紧冲到殿门外,紧跟着花神和沧笙也到了殿外。
雪域已许久不曾有过天黑的景象,如此的云光也是从未见过。这引得众人举头遥望,议论纷纷。
“你看!”
一束灵光仿佛来自雪山之巅,又好似来自雪山之上的月宫,突破层层云雾,绕过座座山头,去往绝境之处。
“花神姐姐!”
就在众人都为此光束而目不转睛之时,一声熟悉的叫唤乘风而来,这声音似乎很久远,又显得格外熟悉。
“花妖姐姐!”
就在花神以为自己身处幻觉时,花妖也听到了那熟悉的叫唤,但她的视线依然离不开天边那引人注目的云光。
“倾城空!”
直到沧笙那清脆悦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,才拉回了所有人的目光。
“空儿!”
眼前这个精气神都极好的少年,不知沉睡了多少了个日夜,不知让她们担忧了多少个日夜,恍然间竟在云光中醒来了,这引得众人喜极而泣。
这不同一般的云天,引得五界人人注目。
“这云光着实与众不同!”
乾坤虽不识天算,但也略微知晓天象之说。
“至尊,这方向可是去往雪域?”
土神这么一说,乾坤便又起了疑心,有意无意又想起倾城空这根心头草还未除。
“不对,这光好似落入雪山之南。”
乾坤再细细一看,果如土神所说。
“这是……”
他抬头又看了看这云光,不似血光让人骇目,不似金光那般闪耀,不似月光柔,不似日光烈,却又晃晃袭人眼,让人看不出端倪。
“这该不会是冷月又回来了吧?”
与此同时,远在王族观看着这奇观天象的彧鑫大帝,看着这似曾相识的云光,不禁想起当晚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在月光中的冷月来。
“既已死去又怎会回来?这冷月再厉害也逃不出生死命理吧。”瑾錱对着这神秘的云光,若有所思。
瑾錱之言竟让心怀不安的彧鑫听成了话外之音,他难掩心中不悦面露难色,多日来埋在心里的愧疚难当无处可藏。
但若此时此刻,上善听到他这番话,必不觉荒谬。在此之前,他就曾托梦预知五界的大难临头。
“啊!”
“啊!”
声嘶力竭的喊叫声后便是呱呱坠地的哭啼。
“圣王,小圣主……”
帘外,焦躁不安的烜烈终于盼来了这一刻。但当产婆将手中的孩子抱过来时,他竟显得手足无措。别怪这惯来不可一世的王慌神,头一回面对这闭眼哇哇啼哭,四肢灵活有力,毛发浓密旺盛的婴儿,心中或欣喜或讶然,亦或是放下高高在上的身段转而柔情似骨之态,杂而乱的心绪不经意间牵绊着他的一言一行。
“圣王……”
“是个女娃……”
烜烈良久未晃过神来,凛冽之态却让一旁的侍从都心惊肉跳起来,尤其是离之最近的产婆,一双手竟不自觉地抖了起来,弯曲而下的双腿差点儿将襁褓中哇哇啼哭的婴儿抖落地。说时迟那时快,烜烈不顾一切地伸出双手,紧张忧心在接住襁褓的一刹那随舒展开来的眉目而消散。说来也怪,哇哇啼哭的婴儿竟收了声。虚惊一场后,竟大着胆睁开了双目,胆大地盯着眼前这万人之上恐而远之的王裂开了嘴。
“哈哈哈!”
烜烈还未曾想好要将自己的哪一面呈现给初出娘胎的孩儿,竟被这突如其来的笑暖化了。
“果然是我烜烈圣王之女,如此的无畏无惧!”
烜烈怀抱婴儿,眉目中透着柔情,欣喜若狂之态,终让侍从放下心中之恐。
按照绝境的传统礼法,王的后裔在出生之时必须由火巫女赐名,并接受她的浴火洗礼与点化,以点燃体内的焰心,刻下额头的焰迹。相传,火巫女乃是鬼火化身,无只有火魂,只能寄生于火域之境。但火巫女的身份,虽不是王,却尊贵胜王。切确的说,火巫女乃绝境之王的师尊。绝境之王,皆师承于她。火巫女并非术高非凡,但却令众人恐惧,只因火巫女总能让人死于无形。其神不知鬼不觉的巫术,便是诅咒。但诅咒一出,便不能收回,同时会抵上仅有的火魂,害人的同时,最终害己灰飞烟灭。
殿外,火巫女幽罹早已等候多时。幽罹随绝境而生,代代绝境之王皆受之点化,对之恭敬有礼。幕帘下,她一袭黑发垂直落地,一衣黑袍罩面披身,手执鬼火煅烧而成的黑巫木,周身巫气袭人。她幽幽转身,诡异的眉眼,幽深的瞳孔,在面纱的映衬下透着丝丝神秘。额上紫玉猫眼吸人魂魄,指上修长黑甲令人着迷,但却无人有胆靠近。
“幽罹师父!”
向来只有被人屈膝跪拜的烜烈,见到幽罹火巫女,也是毕恭毕敬,与众人一齐行跪拜礼。
“此孩儿乃我绝境新主——火映圣主。圣主身份显贵,天神护佑,乃我绝境之福分!实则可喜可贺!恭喜圣王圣后!”
幽罹语毕,众人即刻高声附和。
“绝境威武!绝境繁盛!”
“恭喜圣王圣后!恭喜圣王圣后!”
“火映圣主万安!火映圣主万福!”
……
不知高呼了多少遍后,幽罹终于轻轻点头,众人收声、起身。烜烈起身迎上,幽罹没有过多的寒暄,也没有过分的亲昵,依然执着黑巫木静静独立。她侧过身,背对着众人,烜烈便明其中之意,示意手下退下。
待殿中只剩二人,幽罹才转过身,对烜烈道明真相:“此孩儿不同一般,鬼火无法进入其体内,固无法对其进行点化,怕是天神之意!”
“这……这是何意?”烜烈面露讶然之色。
“此孩儿体内有着一股顽劣的寒气,轻易便能将鬼火驱逐出来。我本想强势攻入,不料却被反击差点儿走火。这着实难以捉摸。”幽罹面纱掩盖,却难掩煞白的脸色。
这时,烜烈才注意到幽罹的气息果不如此前。
“幽罹师父……”
“无大碍!”
烜烈只好派风风火火送幽罹回鬼火墓。
“圣王,圣后一直昏迷未醒,可如何是好?”
这一事未了,一事又起。烜烈正看着襁褓中精气十足的孩儿陷入深思,丝毫无心挂念焰灵圣后的危安。说来,皆是他那记仇与无情的性情使然,他深怕见到这个女人便让他想起冷月死前那哀怨决绝的眼神,这样的绝境之王又是那般痴情。他摆摆手,示意手下退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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