bsp; 庆历八年四月再调定州路安抚使、出知定州。
如果从军事概念上说,这段时间的韩琦是在帝国的北疆,为大宋王朝戍守北方国门。
成德军的治所在真定府(今河北正定),又被称为“常山郡”,为《禹贡》中所称的冀州之域,这里春秋时期属晋,战国时期属赵,秦时为钜鹿郡,汉时置恒山郡,后改为常山郡,宋为真定府。
从古到今,北中国这片雄浑的黄土地,历代王朝都将其视为军事战略重地:“其地河漕易通,商贾四集,滹沱河经其南,恒山峙其北,东临瀛海,西拥太行,控扼三关,咽喉九省,枕中山而挹秀,跨冀野以钟录,当燕赵之郊”,素有“河朔为天下根本,正定为河朔根本”之说。
不能否认,帝国的仁宗皇帝,尽管在“庆历新政”的最后时刻对新政大员们有过冷落,但软耳朵的宋仁宗,总是会在事情过去后,便一天的乌云尽散,因此,仁宗皇帝对当初的新政大员们,总的来说还是比较看重的。现在这些人中,除了一个年龄较老的杜衍已经退休,年龄较大的范仲淹只是在较为清闲的内地迁转之外,韩琦和富弼两人在退出中央内阁之后,先后都出任了帝国边防比较重要的州、郡地方大员。
朝廷的倚重,让韩琦内心深处充满了能够尽心报国的喜悦,也充满了对仁宗皇帝的感念之情,韩琦在他的《成德军谢上表》中这样写道:
“此盖伏遇皇帝陛下轸守方之念,推任旧之诚,乃眷常山之雄,实握全赵之胜,狡兔未死,再图猎犬之劳。敢不究绥靖之理,裁训戢之宜,塞柝外严,不忘于备豫。”
似乎是西北戍边4年,于金戈铁马的岁月中养成的习惯,韩琦出知真定府后,首先做的一件事就是出巡宋、辽边界最为险要的常山(即北岳恒山,当地称大茂山)。
在河朔诸州中,常山是最雄伟、最险峻的山,宋、辽两国就沿着山脊为分界线。就是在这次出巡中,韩琦面对常山恢宏的气势,豪气飞扬地写下了《常山出郊马上口占》这首诗:
旌旗乘晓出郊原,五马临风一概然。山势似屏西限晋,地形如掌北擒燕。麦含丰泽催齐秀,茧饱柔桑起大眠。守帅勉希廉与蔺,九重高枕不忧边。
韩琦以战国时廉颇、蔺相如自勉,流露出朝廷一代栋梁忠贞报国的情怀。
做为封建王朝一代官吏,韩琦能够时时处处关心着黎民百姓的疾苦,这种品德是极为可贵的。
真定府北寨谷口和辽国国界相连,出于军事防御目的,北宋王朝一直在谷口以南三十里内禁止砍伐林木,以图茂盛的丛林和灌木能阻挡辽国骑兵。但在当地居住的宋国百姓,一日三餐及日常生活用度,也是靠采樵生存。朝廷禁止采樵,自然就给当地百姓的生活带来了极大的不便。韩琦审时度势,以百姓生活为念,断然取消了这项由来已久的禁令,听民采樵如故。
从巡视常山,到取消朝廷北寨谷口禁止采伐林木的规定,再到在真定府修造住所,韩琦这一系列安排和举措,都足以证明韩琦是作了在成德军任职届满的打算的。但一入仕途,身不由己。
宋仁宗庆历八年四月,也就是韩琦知成德军刚刚4个月,朝廷经过长期酝酿,决定将河北划分为四路,各置安抚使,韩琦奉命调知定州,并兼本路安抚使。
频繁的调动让韩琦疲于奔命,但此生为国身已属,韩琦所能做的便只有服从朝廷诏命,看着刚刚建成的新舍,韩琦无可奈何地写下了《新馆》这首诗:
宴宇新成苦未嘉,忽膺朝委易军牙。张候暂喜留欢客,开槛凭谁种好花?北沼不难平钓岸,西峰犹欠入窗纱。后贤政敏多余暇,高会何妨月影斜。
这崭新的屋舍又将留给哪位接任者,去“高会何妨月影斜?”
第八十五章[2/2页]