道:“你这表兄眼露淫邪,恐非善类,我且避他一避。”说罢,化作一阵青烟不见。韦崟来到院中,见宅院简陋,笑道:“贤弟莫不是哄我?如此陋室,岂有佳人?”郑六尴尬不已,只得敷衍过去。
韦崟虽未见到任氏,却不信郑六所言,暗自派人跟踪。不多时,下人回报,说那任氏果真是个绝色女子,且行为怪异,时常昼伏夜出。韦崟色心大起,心想:“管她是人是鬼,如此美色,岂能放过?”
一日,郑六与韦崟同游,韦崟故意将郑六灌醉,自己则悄悄来到任氏宅院。任氏正在院内浣纱,韦崟一见,魂飞天外,当即上前动手动脚。任氏厉声喝道:“你是郑郎表兄,为何行此禽兽之事?”韦崟笑道:“美人何必拒人千里?你若从了我,金银珠宝任你享用。”
任氏见他无礼,转身便走。韦崟哪里肯放,追入屋内,却见任氏突然化作一道白光,从后窗飞出。韦崟惊得目瞪口呆,这才信了郑六所言,知道任氏果非凡人。
郑六酒醒后,得知韦崟去了任氏处,吓得魂不附体,急忙赶回。任氏见了他,并无愠色,只是叹道:“你这表兄好色无度,我已显露仙身,他必不敢再来。只是我二人缘分,恐难长久。”郑六急忙道:“小娘子放心,我此生绝不负你!”
此后,任氏与郑六更加恩爱,任氏还时常指点郑六生计,让他做起小生意,家境渐渐宽裕。郑六想纳任氏为妻,任氏却道:“我乃异类,岂能登堂入室?只愿与君做个露水夫妻,相伴一时,于愿足矣。”郑六见她坚持,只得作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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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晃数年过去,郑六因生意需要,要去江淮一带。任氏起初不愿同行,郑六再三恳求:“此去数月,我怎能放心留你一人?万望小娘子与我同去。”任氏沉吟良久,方道:“也罢,只是我有一忌,最畏犬类,君须切记,途中切勿让我靠近犬只。”郑六连连答应。
两人收拾行装,乘舟南下。一日,船至一地,郑六上岸买酒,嘱咐任氏在船上等候。谁知郑六刚走,岸边忽然跑来数条恶犬,见了船上的任氏,狂吠着扑上船来。任氏惊呼一声,想要变身逃走,却因远离故土,法力减弱,加之心中惊惧,竟无法变化,被群犬围攻。
郑六买酒归来,见此情景,吓得魂飞魄散,急忙驱赶恶犬,但为时已晚。任氏已是遍体鳞伤,见了郑六,泪如雨下:“我本是狐仙,与君相恋数年,原以为可善始善终,不想今日命丧犬口,此乃天定劫数,君勿为我悲伤。”说罢,气绝身亡,化作一只白狐,倒在船头。
郑六抱着白狐尸体,痛哭失声,悔恨不已。他将任氏尸身葬在岸边,立碑曰“狐妻任氏之墓”,守墓三日,才悲痛离去。此后,郑六终身未娶,每逢清明,必来任氏墓前祭扫,直至终老。
列位看官,这段狐仙情缘,虽非正史所载,却被中唐文人沈既济写入《任氏传》中,成为唐代传奇的名篇。文中任氏虽为狐仙,却比世人更重情义,郑六虽为凡人,也算痴心得报,只可惜终究逃不过仙凡殊途的悲剧。
这故事道尽了世人对真情的向往,也暗含了对异类的包容之心。任氏虽为狐,却不害人,反以真情待郑六;郑六虽贫,却不嫌弃,反以痴心对狐仙。只可惜那韦崟的好色,那犬类的无情,终究断送了一段好姻缘。
正是:
狐女多情恋凡尘,书生痴意感仙心。
可怜犬祸横来至,留得长恨在人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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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6章 任氏传狐女情深 郑六郎痴汉缘浅[2/2页]