p; 十点到了,银汉打来鸡鱼汤说:“下午再买去,一天喝三回。”惠鸾说:“肉汤别吃坏了肚子。”银汉说:“在医院不要紧。”福莲马上说:“一天一顿就行。”
萧护士长领着福莲拿了小瓶人血蛋白回来,非常和气地把盐水挂上去说:“等小瓶输完用这个冲。一共就50毫升,这个输液器管子里就17毫升。”银汉连忙笑着应承:“不能浪费。”萧护士长说:“对。”银汉接着喂惠鸾:“吃一口老鳖脚丫。”萧护士长笑了,等着输液正常,就给换上蛋白小瓶,银汉忙站起来给她腾地方说:“看着脚底下,别踩滑了脚,我这就打扫。”萧护士长态度很好地说:“没事,你先给她喝吧,汤凉了就不好喝了。”福莲很开心:“你们这态度多好,不吵。原来我婆婆住院的那个医院医生吵得人睁不开眼。”银汉忙夸奖:“咱区医院有真功夫。”萧护士长一直看着滴完冲净才走了。
银汉坐下接着喂,惠鸾提醒:“用左手。”因为她右屁股上不舒服,只朝左侧卧。银汉用左手不习惯,不好意思对福莲说:“你来喂。”站起来腾出马扎。福莲二话不说坐下就喂:“勺子太大,用小勺。”银汉说:“我的手发抖,勺子越小越容易泼洒。输完液了,我走了,明天再来。晚上福莲也回家,银广值夜班。”
银汉路上就觉得腰疼得吃不住劲,下了三轮活动活动腰再接着走。
彩娟来了,聊了一些不说也行的话,银汉先去睡。彩娟往银汉身上躺,银汉往后躲,彩娟慢慢躺在床上说:“你怎么这人啊,躺都不让躺。”银汉说:“我正闷得上不来气,你非压在我身上干什么。”彩娟撂下脸说:“就那你还救姑姑去呢。”
次日一早,银汉依然精神抖擞到了医院。见坤贤与建虎在前面,就招呼说:“姑父,你们今天来得早啊。”“银汉哥来了。”建虎腼腆笑着说:“早来一会,帮点忙。”进了病房,却见福莲正要打饭去。银汉问:“银广走了?”惠鸾冷冰冰说:“他没在这里。”银汉问:“昨天说得好好的,没来吗?”福莲说:“根本没说在这里的事,站一会就走了。”建虎粗声大嗓问:“谁说银广在这儿的?”福莲张口就来:“银汉哥说的!”臧医生来查房,说:“你得翻身,有褥疮了。”建虎和福莲争相表白:“不是褥疮,是大娘用卫生纸使劲搓烂的。”臧医生说:“那就是褥疮。要是没有褥疮老搓啥,发痒光想挠。”银汉说:“一会给她翻身,用枕巾叠个圈垫上,再用神灯照一照就好了。”臧医生点头:“就是那法。”
查完房,福莲给惠鸾抹紫药水,又拿神灯给她照。虞坤贤今天情绪正常,站在一边只是简单问事,不再煽情。惠鸾气馁加悲哀,望空说:“老天爷不让我活了,叫我死去呢。”虞家三人都不吭声,银汉说:“脑子没病、内脏没病,怎么会死。别那样想,我们都伺候着呢,不让出并发症,尽管放心。只是个一般性的骨折,三个月多月就能走路。想要没有感觉,得过一到两个夏天。”惠鸾气得像打气筒猛喷气般重重地“诶”一声。坤贤看看她,并没劝解。建虎尴尬找话说:“这个不亮,能是灯吗。”都没答言。银汉说:“这是个远红外线发生器,不可见光。烤一次就结痂。”福莲说:“你懂,怪不得开始你就光找这个灯让烤,大娘腚上的这一块好多了。”又给惠鸾说:“大娘,刚照了,照了就好。”惠鸾马上反驳:“哪里照了?”银汉说:“再照会。”“还用老照吗?”建虎说完脸就红了。
银汉坐下,自己拿着灯给惠鸾照腿上伤口,半小时后解开纱布,福莲和建虎忙看伤口。福莲说:“喝鸡鱼汤照神灯就是好,前几天纱布湿乎乎的。”银汉拿酒,再一次给惠鸾推拿:“先推拿活血,然后再点揉穴位,升高白血球,促进伤口愈合。”惠鸾说疼,把腿往里抽。建虎瞪着眼说:“疼也得按,升白血球呢!”
福莲对坤贤说:“大爷,银汉哥买饭卡花了五十块钱,你快点给报销。”坤贤忙摸兜。银汉说:“不用,没事。”福莲说:“不兴,得还你钱。”接过坤贤的50元钱就给银汉塞兜里。建虎和坤贤都不跟惠鸾寒暄,很上心地谈报销。坤贤见银汉站在一边,就问:“银汉你坐哪儿?”银汉说:“姑父,今天治疗到位,效果也很好。我这几天上不来气,得回去歇歇。有空就来,我也没本事。”福莲睁着迷茫的眼睛不解:“要多大本事才行啊?”银汉自嘲笑笑。
刚推车出来,电话响,晓风来的:“学够了,还不如早就业。什么都想学,可是干不了那么多。”“不想学就不学。宝宝,心情不好去理发。”“我理发了,心情也没好。”晓风说着声音哽咽起来。银汉说:“明天立冬,要吃饺子。吃点好的,情绪会有改善。”晓风说:“我最烦吃饺子。”银汉说:“怎么我的习惯传给了你,这样不好,从我这改。过节,吃些代表性的东西,是家庭温暖和谐的象征。”晓风说:“咱家什么温暖和谐的象征,一到吃饺子的时候我姥娘就找事。”银汉说:“等我娃回来跟爸爸一起吃,咱把心理障碍克服掉。”
银汉马上买了到燧平的火车票。来到碧喜家,俏月问:“又照顾你姑去了?”银汉说:“刚出来。晓风又哭了,我得看看他去。”碧喜说:“你去吧,咱姑那里你不用去。她嫌翠粉不行,不让去;心疼小静,也不让去,光指望福莲,福莲也不是铁打的。你说的对:脑子没病、内脏没病,接个骨头怎么会死。”俏月说:“你姑光指望咱这边,你姐头疼得不得了,还得看她去。”银汉说:“姑姑和姑父都攀不着这边,没事咱不去就是了。我和我姐交替去看看,夜里不用去,福莲说夜里没事,她一个人就行。”碧喜说:“就是。福莲说地里没活了,地瓜都?彝炅恕T酃萌梦腋??阋????约翰凰担?A?膊凰怠!币?核担骸肮庀氤源蠡А>退阋?闶撬?字蹲樱?ㄋ?那?裁坏览怼9霉镁醯米约旱赂咄?赜钟泄Γ?筒蛔⌒宰臃浅?堋W蛱煲?闼岛昧巳ヒ估锼藕蛩??芟匀还霉美淞场⒏A?膊宦蛘耍??愦?幌氯ゾ妥吡恕!北滔菜担骸耙?悴诺貌蛔旁酃玫拿孀樱?壅饷刺鬯??姑缓闷?亍!币?核担骸罢獯我?闶敌氖狄獾睦窗锩Γ?墒枪霉貌幌『彼?藕颍?庀胍??那?I?〔皇枪?停?闯闪怂L?鹊淖时尽!
碧喜说:“咱姑这些天不像话,回头我说说她去。”银汉说:“你说不过她。”“我说她还是能听的。”碧喜说毕又迟疑下来,“她是不是糊涂了?我们单位的人都说八十岁过不去这一关,过不了多久就得死,然后姑父也会半年内跟着走。”银汉摇头:“人都是病死的,没有老死的。姑姑一辈子没改变过正数人的正常身份,而近几年成了负数人,得经历一番磨难才能认可现实。”俏月说:“她糊涂了吧?”银汉说:“她可以不糊涂。姑姑平生最大的投资是翠粉和小静,反倒不让尽心;对银广家的投资加总在一起能有多少,就斤斤计较起来。翠粉和小静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发财,而银广是暴发户,所以她想着后面还有一宗钱,而没指望上,心里恼恨。我晚上得上火车,回来再说。”碧喜说:“你去吧,权当休息休息。我这几天都担心你累坏了,再犯病。”送银汉出来,碧喜问:“我是不是很傻?”银汉说:“你很仁爱。”碧喜说:“我原来一直挺自信的。这些天我一看咱姑咱姑父那个样,担心我老了也成这样。上着班不明显,退了休怎么办?”银汉说:“退了休上图书馆看书去。”碧喜说:“就是不能闲着,有个猴牵着,有寄托。”银汉说:“对。牵一个让自己愉快又能长寿的猴,岂不幸福。”碧喜笑出了声。
二十一 魔鬼归正 6[2/2页]